植物大战僵尸2战果
植物大战僵尸2的埃及、海盗、狂野西部三部分,所有关卡全通过,满星40+38+38颗全得到。
额外通过碎片或金币换得的植物有 玉米、西瓜、寒冰射手、双重射手、高坚果。
没花一元人民币。
显摆的截图见[http://www.douban.com/photos/album/124565788/?start=0]
重剑无锋,大巧不工
植物大战僵尸2战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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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见老同学,及李娜夺冠
李娜夺冠之夜,大学同学的群里一片叫好之声,大有女神常在的气势。大家的性格还是跟大学时差不多,没啥变化,喜欢喊的还是喊,不吱声的还是不吱声。老geda不在群里,不然他估计又该大放厥词了。晚上就梦到了他们夫妻俩。
说是大学同学又聚会了,就在东岭火锅城边的烧烤摊上。大家喝得差不多,我去买什么东西,还是去取钱,回来的时候有几个人已经走了,剩下的正准备散伙小范围再喝。我跟老geda正有话没聊完,就邀请他俩,去我那坐坐,喝杯咖啡,继续话题。
正谈到的话题是老geda出了三张专辑了,重金属的。而我深知他五音不全,跑调得厉害,厉害程度不亚于我。与我不同者,十分敢吼。我说,你这三张专辑是咋出的啊。他说,在大学一边教课,没事就上了个班儿,学完就出了一张,看反响不错,之后几年又出了两张。我说,那你原来的工作呐?他说:那都不影响,就是几天的事儿。我问:你唱歌跑调是怎么解决的啊?这个我着实关心。他说,贝克大学的培训班对这个根本就没提,觉得不是个问题,唱着唱着就好了。
梦里此时说,老geda是在贝克大学就职。
我们三人走在从东岭南街去我工作室的小路上。正修路,石砾沙子和灰堆到处都是,筑得跟堤坝似的。天正冷,所有的坑包都冻得很硬,踩上去非常容易崴了脚。老geda说,你这路挺不好走啊。我对这两个常年在国外的人说:只有修路的时候这样,平时挺好的,不过总是在修路就是了。
他俩还穿着大学时衣服,老geda是一件风衣还是像风衣的羽绒服,刘同学毛绒绒的。天太冷,他们都连脑袋带肩地包着,就露出俩眼睛,围脖是不知道临时从哪里找来的长布条,大红,上面还有白色的字写着的标语,似乎跟护林防火有关。怪不得刚才同学们也不怎么跟他们聊天,可能是觉得他们穷得不行。其实出门在外,也不能把整个家带在身边,缺东西临时拼凑也正常,不见得如同学们想得过得那么差。
想到缺东西,我提议今晚他们就住我工作室,可暂时容身。又谈起他们有没有想回国的念头。
说是联系了某JL大学,老geda抱怨,整个项目得从教研组长系主任到校长层层签字,而且每层都要跟自己的文件核对,稍有不同打回重写,麻烦死了。他还是那个语气,说到"麻"字的时候,把着重音,像是要从喉咙里把这口痰清出来。
我说,D大校长说了,只要你回来跟他打天下,天下都是你的。刘同学说,哎呀,D学术根本不行。
还提到联系了XG大学,都签了合同,也是办事程序冗长,他们打算放弃了,继续在国外呆着。
我说国内都是这样啊,审批嘛,你在国外不这样?老geda说,在贝克大学,有什么事都是打电话给校长,然后就办了,俺们根本不明白这些程序。
梦里此时插入后话,某JL大学的财务处长被撤了,XG大学的校长被撤了,也同意老geda夫妇违反合同拒绝就职。
这个故事乱糟糟地说明了什么?在李娜夺冠以前,媒体
(和公众)对她也就是观望,时不时还冷嘲热讽两句。如何李娜夺冠了,她以前"骂观众""骂记者"等等都一抹了之,成为成功的典范,青少年的榜样。权威机构一旦定性,大家就一拥而上,表示我也赞同,措辞都抄过来,或者与有荣焉,或者齐举棒痛打落水狗,好不要脸。
我并不是说你原来就喜欢并佩服李娜,现在不能表达一下,不过你有没有在大家都冷着脸的时候去献过一朵鲜花呢,还是就默默地安全地看着她挺过来,从未表态。至关重要的态度不是"我看好你",而是"无论你成败,你的选择都是正义的,我支持这一点"。
我特意用词"正义",是因为要回避"你的选择是正确的"。国人之所谓正确,大抵意谓"成功""得利"。有正确结果的,才是正确,那就是功利。以功利衡量行为也许对付,用于度量人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就像一群群食腐动物跟着狮子或者什么的屁股后面,你胜了我就跟上,你败了我也就跑,鲜见狮子被咬了,土狼冲过去救助。一般我们不乐意使用,但是确实有个词形容这种态度,我们把它叫做"势利"。
李娜单飞,首先是个道义和权利的问题,然后才是成败。无论成败,对于单飞是否道义和权利判断,都没有任何影响。现在的形势,颇有些成王败寇的意思。就像老geda夫妇,看着他们穿戴着条幅、不通世事,好像穷酸的底层青年教师,但是一旦显露出能左右财长校长的仕途,就变身为牛人了,或者变成资源了。其实,他们还是他们。就像上次真的没做梦的同学聚会的时候,佟同学的观点,大家聚会,谈谈感情,谈谈思念得了,比较什么社会地位。同学变成资源的时候,同学就不再是同学了,而是资源。A变成B,A就不是A而是B,多简单的道理,而有些人总想兼得,希望A同时也是BCDEFG至字母表的最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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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业赠言吧:不要怕,向前走;及最简单的方法,遍历
今天铁子同学放假回家,我们约了晚上吃饭。白天我行程匆匆,等见面的时候,他的时间只够聊天,不够吃饭了。而且外面巨冷,就像小时候,冻得嘴疼那种。所以,我们在办公室守着暖气,足足聊了两个小时。
他提到各种不如意,前途莫测及恐惧,讲他的理想和未来。我窝在沙发里,主要是听,时不时给他讲两三个故事。走的时候,他的心情好多了。
有一个故事没有讲到,我在读者上看到的。当年我翻开读者,一般先翻到我记得是28页或者30页,那里是两页幽默笑话,然后看各种心灵鸡汤,感慨一顿。现在还记得一些。其中一个故事讲到,年轻人要远行前,问部落里长老,人生的注意事项是什么。长老说,一共六个字,前三个字是"不要怕",后三个字等以后再告诉你。年轻人听完以后上路,开始大半生拼博,按神勇无畏的原则。后来年轻人岁数大了,回乡探望,去找长老问后三个字。长老已经死啦,留给他个纸条,上面写着后三个字,"不要悔"。
年岁渐长,我的同学已经开始跟我差20岁了。想做到"不要悔",我开始觉得基本是扯淡。努力不去后悔倒是有可能,完全不后悔很难。在一些环节上想着如果选择另一条道路人生又会如何,总是常有。我现在还记得高二的时候选择文理科,当时的犹豫紧张。
"不要悔"做不到,"不要怕"在此前的人生里,倒是有一些,不过一直早就都忘到了脑后,今天就拿出来充做吹牛的资本,给铁子同学讲了一些。有些当时吹的不全,补充在这里。
1. 不要怕实验,只要能恢复到实验前的设置
这是十四条原则的第一条。面对未知,身为人类不免充满担心,以为如果不去做不去触碰,那就没有危险。但是人生如逆水行舟,往往不去做本身也是一种选择,而且常是糟糕的选择。这和我们做实验时的心理是一样的。"按这个会怎么样,不会电死我吧,操作这个,机器不会爆炸吧?"
在你年轻的时候,其实很难犯重大的错误。重大的错误,得是有资格的人才能犯的。这个大家都有体会。我们小时侯听到故事里讲,小明
(小红?)因为马虎(那么铁定是小明了,小红才不会这么粗心)把小数点点错了位置,因此引起山崩海啸世界末日。估计多数同学看完都嗤之以鼻来着,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,一个小学生的错误是难以引起这样大的后果的。
可能有的同学会举反例,不是也有未成年人因为啥铸成大错的吗?他们的错误大部不是受自然律的惩罚,而是受道德律约束的。所以容易避免,只要别把别人不当人看就行了。不过,说起来这个似乎也很难。我们估且放过这个话题。
所以,在年轻的时候,尽管去试。所有的机会都是争取来的,没有天上掉下来的,也鲜有别人因为赏识你而带来的机会--很简单,因为你如此年轻,还没机会表现自己,别人没机会"赏"你,自然没道理"识"你。所以,你得先把自己的愿望明确表达出来,并展示自己的能力。
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很喜欢画画,参加过学校里举办的美术展。当然,你可以想像偏远山区的小学生的美术展水平,而且水彩质量啥的也差得很,只有HB铅笔还没见过2B什么的。因此我的作品质量可见一斑。在这么多作品里,我的画也一点也不突出。后来传闻学校要送两个同学去少年之家学美术,暑假的时候,人选已经内定,当然没我的份。
我此时做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,现在想来仍然觉得作为一个二年级的小学生,当时有这样的勇气,后来跟领导吵架辞职什么的,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。我拿着自己的作品找到我们美术老师,请她指点,并向她表达了自己强烈地想要去少年之家学习的愿望。很多细节我都忘记了,但是后来学校增加了一个去学习的名额,所以我在那个暑假顶着大雨路过我后来去的那个以"贵族"们孩子为主的小学,少家之家就在那附近。
少年之家离"贵族"小学如此之近,我相信并非偶然。同去的两位同学,现在回想一位似乎家境殷实,另一位似乎是老师家的孩子。所以后来有北京人民跟我讨论,提到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对北京人民也没有什么特权,高考考试题也挺难的,老师的孩子一般也没有什么特权,我就先入为主的没有相信。
我讲这些惨淡的背景,讲我二年级的时候就图谋学习的机会去找美术老师,是想说,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。如果一味埋怨现在的条件不好,现状如何糟糕,跟抱怨自己不是富二代也没什么区别。
有的同学可能会说,你那是图谋成功了,搁现在,根本就不可能。当然,我又怎么能知道现在能够成功,不过,我当时又如何知道自己能成功呢。我怀着这样的心理,即使不成,我也受到了老师的指点。现在想来,反正不去努力终归是不会成功的,至少这一点铁定。
有同学可能会说,你不是提到"不要怕"的前提是"要确保恢复实验前的设置"吗?只要你不去伤害别人 (尤其是有意的)
,想着别人还会再次出现在你的生命中,那么一般的,"实验前的设置"也就是这样。不能伤害别人的利益,即使自己受到伤害和危胁,也不能作为伤害别人利益的理由。因为在你漫长的人生中,还会再次遇到他,如果此时违背了原则,以后怎么会有面目相见。
2. 遍历
有同学可能会说,我试了啊,然后失败了。我的答复非常简单,那你再试另一家另一个学校另一个想法。同学可能会说,试了啊,又失败了啊。我的答复还是非常简单,甚至更简单,再试。
你怎么知道下一家与这一家一样拒绝你呢。以偏盖全,不完全归纳,正是我们放弃的一个重要原因。你没有试过,怎么知道会失败;你没有试过下一个,怎么知道下一个会失败。程序一次次执行的结果都一样,铁球每次都能落地,是有理论保证的,有假说解释的,你推论下次也一样不行,也有理论依据吗?
ZHUMAO同学是个相当不错的技术人员,此处省略他的战绩若干。他是怎么做到的?有人提到聪明,感兴趣,时势啥的。我知道一个绝对更有力的原因,他在本科的时候读完了东北师范大学图书馆当时所有的计算机书。
有同学可能说,吹吧,他能把那些书都看啦。我估计差不多。第一,那个时候计算机书并不多,而且你知道每个科目的书看完一本以后,其他的就只剩下了补充,变得很薄。第二,我跟他聊过几本,他确实都看了。第三,有同学可能说,那么多书全精读一遍?我没说他精读,学会看几页就放弃,以后再看,或者不再费时间,这种能力是需要大量阅读训练的。第四,我有过类似的尝试,把能看懂的都看了。所以,我可以旁证这确实具有可行性。
ZHUMAO的路线非常单纯,但是绝对有效:遍历。把所有的全整一遍。即使你没有全懂,你也已经远超过别人。每一本有难度的书都是打击你,并且使你变强的原因。
所以,不要怕向前走的基本原则就是:遍历。
我在本科某个暑假独自调研了通化市所有的电脑公司,一共也不到十家,五家左右吧。我走进门随便找个职员,撒谎说学校要求我们假期做社会调查,出示学生证什么的。学生证是真的,但是学校根本没有过社会调查的要求。所以我乱七八糟问了很多我感兴趣的问题:从你每月挣多少钱呐,你们要什么样的技术人员呐,到软件还是硬件工程师更值钱呐。
绝对的第一手资料,我自己一家家问出来的。至少有一家我还记得被经理轰了出来,理由我已经记不清了。但是我肯定又坦然地走向了下一家,因为我清楚记得被轰的不是最后一家,我出来以后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一会。你知道,黯然。
如果走这么几家社会调研没有说服力的话,还有别的故事。
我本科高年级的时候在外面打工做些小活,跟一位老师聊天的时候提起。他问我这些活都是谁介绍的。我说:欧亚 (电脑城)
找的,还有以前的雇主介绍的。老师提到,他在欧亚也有一家公司,说不定我还去过。
我一定去过。原因非常简单而直接,那个时候,我走遍过欧亚每一家公司去找活干。每一家,不是像有些人吹牛的很多大多数绝大多数。我是一家一家走进去过的,一家也没有落下。
最初,我信心满满,走了几家,家家拒绝。鼓起勇气再走,又家家拒绝。拒绝时的冷脸和不屑,这些当然都会有,你可以想像。当时欧亚电脑公司一共有三层,我趴在五楼的天井往下看,亮堂堂的,我想从那里跳下去。人生太令人绝望了,你此刻的感觉,我也有过。
我在那里站了也不知道有多久,然后去买了一纸杯百事可乐。第一杯百事可乐是老geda王彦臣买给我的,喝了一股中药味,还有纸杯的蜡味,别提多难喝了。我不能明白为什么还会有人喜欢。他当时说,以后你就爱喝了。这第一杯就是在欧亚买的。我喝了百事,下定决心:我要一家不落的把欧亚的电脑公司全走遍。在这之后,每当我再次绝望的时候,就想想这个决心;每当我想放弃一两家的时候,就想想要一家不落。
最后我联系到了似乎三家?确定数字我不记得了。然后开始给远方科技的高老师装游戏机房,每个50元。我跟他学会了用紫外线烧片子,因为那样做出来的网卡便宜一块还是五块钱。我跟他到哪个军校里面去取设备,站岗的军人给我们俩人敬礼,我别提感觉多牛了。我大四一年没有跟家里要学费和吃饭钱,又给家里买了一台彩电。
前几天我还跟ZHUMAO吹牛来着。我当年面试的时候,面试老师问我的问题我全会。他们后来明显已经问到了自己还没解决的问题,考我解决方案,我也会。我第二次去单位的时候正赶上几位老师领导在试着装桌子。我说,你们整得好像不对,然后要过螺丝刀。我把桌子面朝下,腿朝上,一会儿工夫就装完了。我记得领导说,这个你哪学的。我说,我装过。他问,自己家用啊。我说,我装过几个机房,所有桌子几乎都是我一个人装的。对话大致如此,可能并不完整,我不记得自己说过没有,我当时已经组装过1000多台计算机,手指肚上很多小口子,是捏住板子的时候被背面的管脚划伤的。
大概就是这样,我的人生跟计算机的联系越来越紧密。之所以再讲一次,一个重要的原因是,铁子同学听了以后说,真励志啊。其实,我们的人生都是这样过来的。
3. 再说遍历中的失败
有的同学可能会有疑问,你遍历的时候失败了那么多家,不绝望吗,人怎么会那么没脸呐。我当然绝望,不然怎么会想从天井跳下去。但是我想到更早的经历。
以前讲过这个故事,从略。细节请往早翻博客。
我小学高年级至初一二吧,跟我哥去送过福字,就像送财神那样。没防盗门的时代,很多同学都有在过年前后见到讨厌的送财神的经历吧。我就是其中一个。我戴着眼镜,和我哥推着自行车在金厂和银厂镇送。从室外走到室内的时候,眼镜结上一层冰,什么也看不见,那些冰出门也不化。进门先拜年,然后说吉利话。
插话,这也是我能放弃很多东西而坚持另一些我不能放弃的原则的原因,因为再放弃,也不过就是那样。本来我一无所有,失去一些又如何。
拜完年谤无吉利说,仪式完成,就送上福字等着赏钱。当然,你猜对了,多有把我轰出去的。我出来以后也很憋气。但是送福字任务在身,又能如何,只好再进下一家。
后来我想:其实每一家都是单独的,这一家根本不知道我在上一家受到冷遇。所以,一切都是新的。这也是人生中不要怕的一个重要原因,因为实验的初始设置不必恢复,反正这是新的一家。
所以,在以后的枯噪的实验和工程中,我遇过很多陪着我的同学睡着了,他们醒过来的时候我还在做实验。有人问过我,你确定这个实验思路对吗。我不知道,我只是把所有有可能的思路,全都遍历一遍。只要还有一条路没有走到,我们就没有绝望。那条路无论看起来多么狭窄崎岖,无论多么无望,只要你没有亲自走过,那都仍然是有可能成功的。
铁子,不要怕,向前走。遍历所有的可能,如有必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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诺基亚确实可以当榔头用,验证了
以前读小说的时候看到过,有人拿手机砸别人脑袋。看的时候我心想,那么贵的东西,得多心疼啊。我一手拿书,一起把手机当板砖做势拍下去,然后摇摇头,感觉很不靠谱。试一试,比划一下,这是一个工程师应有的习惯。我前两天还试了用圆珠笔和筷子,分别正握和反握,测试扎亚马逊快递的箱子,可以轻松凌空扎进去。我跟偶像提起,他说,"显然啊。"你看,这就是科学家和工程师的区别。
但是当我在电影里看到有人用手机砸脑袋的镜头的时候,才明白,如果方法错误,重现实验失败的话,不能表明方法无效。那个家伙不是像用板砖那样拍下去,而是立着握住手机的窄边,用位于小指一侧突出的手机下部像匕首那样用扎。两下受害者脑门子上就全是血。
从结构上看,手机下部比手机屏幕和键盘结实多了--尤其是诺基亚。传闻或笑话说诺基亚可以当榔头砸核桃。我测试了一下,差不多。
要从某同学回国探望我们说起。鉴于他或某些人可能认为并非所有的事实都适合公开讨论,估隐其名,以下称H同学。H同学从某国回来度假兼看望我们,给我带了一张...类似挂毯的东西,某种纺织物,40*50那么大,看起来像是挂墙上的装饰品。就是这个东西[http://boomerangshack.com/art_print14.htm]。
我当时就说,这个得挂办公室墙上。谁来看了,我就吹一下,你看,这是我的学生某某送我的,他在某某处出息着呐。当然,即使在某某处没出息着呐,我也很为你们自豪。归根结底,出息不出息正是我们下面要讨论的话题。
后来有同学说,老师,你真是土死了。这不是他的原话。他的原话类似于,这东西得整个镜框,那才显得高大上。我一想,果然果然。如果按我想的,直接整点胶把背面粘墙上,看起来就像10块钱的。
于是,我买镜框。这是个标准尺寸,所以很容易就买到了。店家说只买一个不发货,只好一起买了俩。另一个正好可以送给向龙同学。他拉着个爬犁送他姑娘上幼儿园,新文化报报道了,还有大幅照片,在这里[http://news.xwh.cn/news/system/2013/12/14/010423842.shtml]。他准备把报纸和照片都镶进去挂起来。
以上都是支线情节,现在回到正题。
我琢磨,怎么跟被吹嘘的人解释为啥学生送我的偏偏是这么个东西,而不是别的呢。这得有寓意。好吧,寓意来自挂饰的内容,他不是随便买的东西!
画面是很卡通或者土著风格的绘画,像是用彩色的卵石铺成的。一只艺术化的鸭嘴兽在水中悠闲地伸展四肢,旁边还有两条鱼。
鸭嘴兽。我们这个时代上过学的都知道这家伙,恩格斯向它道过歉来着,书上还是考试材料里写着的。恩格斯听说鸭嘴兽是卵生的,就判定它是鸟类,断然不能接受这家伙居然还有奶水
(还是刚好反过来?) 。后来他公开发贴子承认自己错了,表示向鸭嘴兽道歉。
我跟每个人提到这是鸭嘴兽的时候,大家都张大嘴说"哦",跟我第一次从H哥手里接过这幅画的时候表情一样。心里大概想的也是,恩格斯都道过歉的名动物哩。
但是这还不够高大上。我想的是,H哥为什么选中它,一定不是因为恩格斯,那太流俗。他想的应该是"请像鸭嘴兽一样,1.坚持做个与众不同的人,2.直到灭绝"吧。他把画交给我的时候,特意补充了一句,"灭绝了"。我说,"啊?"他又重复了一遍说,灭绝了。我上一次听说鸭嘴兽君的消息的时候,它还活得好好的呢。我心下黯然。
有些人正是如此,他们拒绝进化成另一个样子。我想,H哥希望我做这样的人吧,就像他自己一样。有些人表面上如此不同,可是造成这种不同的原因恰恰是相同的:他们倾听自己内心深入的声音,而不是观察周遭的反应。气候变化,世界变迁,大陆迁移,山无陵,江水为竭,而鸭嘴兽永远停留在它人生的某个阶段,拒绝再发生任何一点变化。拒绝纳入评价体系,并愿意为此付出代价。
诺基亚曾经也是这样的,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。你很难说这种倔强是好与不好,因为当我们谈到好与不好的时候,大多数时候是无意识地在讨论功利,应该表达为是不是有利,而不是善或不善,或者对与不对,或者...你说,好与不好是什么意思呢,什么是好?
总之,诺基亚,这种能当榔头的手机就快要灭绝了,就像鸭嘴兽一样。选择是残酷的,顺从选择,尤其是为了功利而顺从选择,已经不仅是残酷,而是悲哀。我曾经为一些事情定性说,"这就是出卖"。我听到过不止一次抗辩,像这样说,"这不是出卖...好吧,这就是出卖,不过即使这是出卖又怎么样呢?"又能怎么样呢,我也想问这句话。
我今天终于有时间把镶在镜框里的鸭嘴兽钉墙上的时候,单位已经只剩我自己了。我没有能拿到榔头的钥匙,转了半天,试了一些工具,包括手,都不太适合。我试着直接用手把隐形钉按墙里去来着。你一定以为根本按不动吧,才不是。我把钉子拿反了,用力按下去,对着我拇指的一面是三个锋利的尖。此处请想像。
我翻转钉子,在钉子帽上垫个不绣钢勺子的把儿,然后像贴子开头那样握住诺基亚手机。使劲凿了两下,哈哈,钉进去了。一共钉了两个钉子,把鸭嘴兽挂起来了。手机仍然是好的,刚刚还打了几个电话,只是下端面有一点擦痕。不过这点擦痕跟师兄韩老师用来起啤酒的手机相比,小巫见大巫了,他的那个都不能看了,满目疮痍。
鸭嘴兽,曾经的诺基亚,还有一些类似的人或物,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拒绝接受评判。我是个无神论者,但是很佩服基督徒信仰中的一种精神:他们认为每个人都是上帝的子民,人与人之间没有丝毫的隶属和等级,而唯一地从属于上帝;因此,他们只按受神的律条,而不是受来自人的规则和评判。自由就是,只要我没有认可,在我接受之前就绝不接受。这像是循环定义的废话,不过为此付出的代价都是真实的血泪。富贵、贫贱、威武都不能使之屈服,持续地坚持倾听内心的声音,拒绝包括"我就暂时假装"这样的利诱,无比艰难。也许,从束缚到自由,我们最初应该做的,就是放弃,放弃那些妨碍我们自由的利益。
做鸭嘴兽,做自己,直到灭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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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们放弃时,我们想些什么
放弃这种事,在有些人的眼里,似乎与我不太沾边,大概因为留下了很多执拗这样的表面印象。我所放弃之多,放弃时所经历的痛苦,与你一般无异。
最终,我也没能学会打三角洲部队这个游戏。当年大哥连忽悠带嘲笑想让我迷上这个游戏,但是我是切切实实地吐了几顿。听到机箱风扇的声音都受不了,连多几秒钟关机的时间都不能等,直接拔了电源线了事。
最终,我基本上放弃了啤酒。当年,我憧憬着将来能有一间自己的屋子。这不是重点。我打算在屋子天花板上支个酒桶,引个管子下来,接个水龙头。想喝的时候拧开就灌。那个时候,白酒是香的,啤酒是甜的,那个时候还没喝过红酒。还没等我有自己的屋子,我的胃就基本拒酒不沾了。
最终,我不能再做一百个俯卧撑了。从第二次腰间盘突出以后,我再也没做超过五十个。我并不能确定,确实没有这个能力,而是不敢。
你可能会说,"这些也算放弃吗,这不明明是身体不行,为啥还要逞能呢。"可是,当我们放弃时,哪一次不是理由充足?历史上投诚到我们这一方和叛变到敌方的,哪一个不是迫不得已?
有时,我们觉得再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了,因为事情已经违背了我们的初衷。我在打帝国时代的时候,早期经常开局没有多久就发现战势不利,立马退出重来。你是不是也感慨过,如果人生能够重新来过一定爽得不行。你是不是也有练字的时候写了半篇或者一行,一把抓过来撕掉。我们以此表明,自己多么纯洁无暇,那个会犯愚蠢错误的家伙才不会是我。
可是,这种场景并非每次都能够放弃。我年轻的时候见过有朋友打麻将或扑克,刚抓完牌,就撒娇卖萌把牌一推,"不玩了不玩了,这可怎么玩啊"。大抵是抓得牌太差,或者太好--小说里也有过这样的人物,抓了好牌以后却认输,作为致老大的一份礼--很多年来,我一直不能想通这件事,觉得这是把陪玩的各位当作了NPC。所以,我倒是很理解打麻将输了的非要再来四圈,别人的人生也是人,为什么你不想玩就可以撒手呢。回到正题,那位刚抓了牌就放弃的,估计认为"事情已经违背了我们的初衷"。初衷可能就是赢而且艰辛,而不是过程本身。很多时候我们放弃,正是因为这一点。
在芬兰的时候做过一个梦,常难忘记。我和一群人被抓起来押赴刑场,大家被带到绞索前面,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。我也对前途一片绝望,觉得大势已去,心下黯然,想说很多,又一句也说不出。看看大家一个个抖得够呛,我心想反正也是如此,就慢慢地踩上凳子,把脖子往绳圈里一送,抬眼看天空分外明亮。脚下一登,我醒了过来。当时的心境,就是"放弃"。此生已矣,再往后无论如何努力,初衷都不可能实现了,跟打游戏太难退出是一个道理。
觉得初衷无法实现,因此放弃,这是一种情况。运动会上长跑,看对手们纷纷撞线,而自己还差一圈呢,这种心情,我是切身体会过的。当是时也,除了放弃,再没有别的想法。至于我当时为什么坚持到终点,现在看来,只有天知道。
还有一次放弃,也令我印象深刻,想起来后悔得很,觉得如果当时再努力一下也许就成了,但是当时就真的再无一丝勇气。
那是我初中的时候,跟同学齐雷路过我的小学。有那种体育器械,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。是个铁架子,一人多高,形成一个棚子的形状。每一面"墙"都是胁木,可以在上面压腿,或者倒挂着做仰卧起坐,顶棚是一条条平行的铁棍,间距刚好一伸手可以够到下一个。那天,打赌我抓着顶棚那些平行的铁棍,从一侧走到另一侧,走完某某次数。赌注,大概就是"你根本不行""我肯定能"之类的,甚至可能连"你走过去我就瞧得起你"都没有。我不记得最初的轻松和中间的过程,只记得在最后一步,我感觉完全握不住铁棍,全身似乎都在颤抖,但是完全使不上力气。齐雷爬到天棚上,在终点那里大声喊我的名字,我现在还记得他当时急切的声音。最后一步就在眼前,但是就挂在那里不能移动分毫,我怕下一步会抓不往掉下来,而下面只有不到半米高,我怕控制不住身体脸撞在对面的胁木上,完全忽略就当时的脸看来已无长成美男子的希望。我挂在那里,似乎问过,"差这一步算不算"。想想这个,我现在都想大笑三声。
一松手,落下半米,安全无恙。搓着通红的手,刚刚那一刻所有的担心都像远在天边,不关我事,似乎再努力一下也没有那么艰难吧。但是,我真真切切松手放弃,在此转折从此再无回头路可以走。齐雷是拍拍我肩安慰说"你已经挺厉害了"还是惋惜地说"再坚持一步就好了,你明明能行",我现在完全没有印象了,或者说两种印象混在一起,我也不知道哪个是发生过的,哪个完全出于我的想像。
我能明确记得的是,在我松手放弃那一刻,我想的并非初衷无法达到。我当时满脑袋想的都是:这一切,又有什么意义。
此刻,在键盘上打字的我,想为那一刻大哭。我否定了我的理想的价值,背叛了彼时的自己。并非认定无法达到,而是推翻了理想,认为不必达到,这一切努力都不值得。不是判定没有结果,而是认为结果不再重要。成年的一刻,腐烂的开始。
所以,当我讲到理想电压源的时候,我喜欢跟同学们开这样一个玩笑。先是非常郑重地介绍理想电压源的特性--它的电压是绝不随外界的变化而变化的,只受它内心的支配。然后我们开始一系列地推倒,得到各种电流电阻的值,一顿各种定律的应用。最终,全班一起得起结论,那个最初的理想电压源的电压,与我们所设定的值是不同的。
然后我重申,"理想电压源,它的电压是绝不随外界的变化而变化的,只受它内心的支配。"凡是违背了这一条的,一定是我们的推倒有了问题,或者我们的整个理论体系有了问题而不能自洽。这一条,是不会改变的。我们永远也不能忘记我们最初的理想,它是不会改变的。然后我会问,你,还记得你最初的理想吗?
外界的种种变化,最终让我们认定我们的理想无法实现,又或者,如我一样可悲,认为我们的理想不值得付出代价实现。所以,我对自己,对你,总想有此一问,"你,还记得你最初的理想吗"。这些年来,我总会这样问我的学生一次,讲到理想电压源的时候。我自问道德品质非常一般,如果不描述为很差的话,根本不足以培养一年年如此青年才俊和将来的道德楷模,顶多提下问题而已。不过有一年,真的有位后排的女同学回答我,"记得",很大的声音。我当时激动得停了一会儿,真想问,"你的理想是什么。"
我没有忘记我的那些理想,我憎恨的仍然憎恨,我热爱的仍然热爱。与年轻时所不同者,我学会了慢慢地行走,或者说终于不得不接受。路途很长,终有一天能够实现,或者达到终点。《白马啸西风》里老马越走越老,越走越慢,金庸先生似乎相信,它终有一日能走到江南。其实,它还可能倒毙途中。那些在我有生之年也未能实现的,来生不可待,非不为,是不能。不过即便如此,只要还没有放弃,那就还没有放弃。
所以,那些C语言句读,那些十四条原则,世易时移,那些我的理想,没有放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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